第04版:副刊 2024年11月12日

一路向北 一路向西

□ 李曜林

  8月7日的上午,我在江西南昌乘坐T306火车前往新疆和田求学。人生首次出远门、首次去北方,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,分不清是快乐还是伤心。

  我推着大号行李箱,脖子上挂着电脑包,手里提着两个袋子,气喘吁吁地走进火车车厢。里面的人很多,只能慢慢前行。当我看到行李架上有空位想把箱子放上去时,列车员注意到了我,帮我把箱子放上去,我心里感到些许温暖。我听他的口音并不是南方的,于是询问他是哪里人,他回答说,甘肃兰州。

  几分钟后,按着车票对号入座。对面坐着的是一对新疆夫妻,旁边是江西上饶人,还有一位湖北武汉的女生。那对新疆夫妻向我们微笑着,给了我们一些零食,用来打发时光。他们的声音沉稳且厚重,性格也像向日葵开朗大方,不似大多数南方人委婉、腼腆。

  我很喜欢这样的人,与他们相处我感到轻松、自在……

  火车快速前进着,夕阳透过玻璃窗折射到椅子和桌上,金光闪闪。我抬眼向外看去,连绵不绝的群山云雾缭绕,若隐若现。近处是稻田,几只白鹭在稻浪上空飞翔,这便是江西初秋的特色——安静、金黄。

 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家乡如此美丽。我默默欣赏风景,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,暂时忘记了烦忧。

  日既西倾,月上梢头。火车离开了江西,来到了河南信阳,也算是真正到了北方。

  服务员推着餐车,售卖零食、水和晚饭。我从包里掏出苹果和牛奶,看着包里的零食,就想起姑姑一边把饮料、水果、月饼硬塞给我,一边叮嘱我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场景。我不禁顿了顿,泪水在眼眶打转。

  眼泪里面处处包含着留恋、不舍。想起古稀之年的外婆和奶奶,她们已白发苍苍,行动不便。也记起昔日的朋友、同学,会不会渐行渐远渐无书?

  夜已深沉,我趴在桌子上不忍细想,只得草草睡去……

  凌晨4时,我迷迷糊糊醒来,抬起头,外面一片漆黑,车内淡黄的灯光下,人们或趴在桌子上睡着,或拿条毯子铺在过道上躺着,静悄悄的。

  倏然,一个维吾尔族少年走到我的身旁,问我有无充电宝?我抱歉地说,我的充电宝没电了。为了表示歉意,我从包里掏出一包月饼给他。他开心地接过去,然后嘴角上扬,微笑着向我致谢。我们坐在一起聊天。他眼睛大大的,棕色的眼球里透露出如泉水般的清澈。少年告诉我,他今年16岁,在内地上高中。

  不知聊了多久,天边的微光照亮了大地,这儿好像没有山,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和楼房。我打开手机看,才发现火车已经进入了西安地界。 

  “春归如归翼,一去无迹”。火车走过了甘肃的黄土高山,也经过了河套平原,夕阳自地平线缓缓消失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乌鲁木齐到了。

  出站,向南遥看万里,归思怎收?挥手,打了一辆出租车,去往早在手机上预约的酒店。十几分钟后目的地到了,提着箱子,坐着电梯,到房间里洗澡。

  洗完澡已经是北京时间早上九点,新疆和内地有时差,这里的人们才刚刚开始吃早饭。

  出酒店朝东行几百米,到了商品交易市场。里面有家安徽阜阳人开的早餐店,进店后老板用皖北的口音询问我想吃点什么?我看了看菜单,点了碗胡辣汤和茶叶蛋。第一次吃胡辣汤有点不适应,喝下肚子感觉有点辣辣的,但也驱散了寒冷。老板说北方人多以面食为主,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,看来以后还得多多适应……

  晚饭吃了一碗山西的刀削面,丝滑筋道。价格也不贵,只需12元,汤和面不够还可以再加。等吃完结了帐,我漫步在日落黄昏里,乌鲁木齐的楼影重叠,宽敞的马路,如流的车辆,让人误以为自己仍然身处南方。

  走着走着,遇到一位中年妇女正贩卖水果,摊子上有苹果、葡萄、石榴……种类繁多,让我眼花缭乱。挑挑拣拣,最后我买了一点葡萄和石榴。因为新疆是公斤称,葡萄是10元1公斤,那么1市斤的葡萄只要5元。首次来新疆买东西时,应该搞清楚度量方法,不然会不方便!

  回到酒店,将石榴掰开。一颗颗石榴籽硕大饱满,绯红如火烧云,或者又像极品的红宝石。看着紧紧聚集在一起的它们,就像在广阔的祖国大地上,五十六个民族紧紧抱在一起。

  第二天早上7时,我从梦中醒来,推开紫色的缦纱,天空还是一片漆黑。下意识才反应过来,自己身处新疆。于是,我一直等到太阳升起,大地又恢复了以往的光明。简单洗漱完,就下楼退了房,转而坐上去和田的火车。

 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,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。拖着行李,打了辆出租车,到宾馆放下东西,随即又背起包去和田的大巴扎逛逛。维吾尔语中的大巴扎有“市集”与“农贸市场”的意思,吃喝玩乐在里面都可以得到满足,可谓十分便利。

  大巴扎里的建筑风格是那样的新奇、好看,金黄的墙面、拱形的大门、白色的屋檐,藤蔓沿着墙壁生长,形成了绿幕,人们背靠着窗子聚在一起共度美好的午后时光,是一种闲适、一种随意。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,有水果、奶制品、日用品……我东张张、西望望,一家售卖丝绸围巾的店铺吸引了我的目光。几十种颜色的布料堆积在一起,各式各样的图案让人眼花缭乱。

  路边有位维吾尔族老奶奶正售卖酸奶。我小跑了过去,兴致勃勃地问:“婆婆,这要多少钱一盒呀?”她听不懂普通话,只是用手比划,局面陷入尴尬,还好,一位维吾尔族姐姐过来帮我翻译。我道了声谢,再询问她“谢谢”用维吾尔语怎么说,她回答道:“热合麦提。”待婆婆装好了酸奶,我结结巴巴对她们二人说了——热合麦提,她们冲我微微一笑,挥手告别。

  叫了车回宾馆,享受着夕阳和晚风。今天在茫茫人海里,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人性的纯朴和温暖…… 

  我一路向北、一路向西,是锻炼,亦是挑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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